艾藍(Alain)載我們到薩雷布山(Salève)上。 風景很令人讚嘆,天氣很晴朗,很好玩。我們暢飲、在山中漫遊。 艾藍抓著我的手臂,打趣地想把我推至築堤的另一邊。

妳是怎麼變這麼強壯的? 我微笑但沒有回答。 這根本不是一個問題。

艾藍是中央玄學派詩歌的評論家—那是他生活的目標,置身於大自然中不去思索其他事情。我們含糊地聊著天。我爸爸寫了一些毫無意義的詩,但是艾藍覺得它們充滿意境,可以讓他得到安慰。 焦慮時,他會放鬆自己。 他很像一隻束縛在山丘上漂亮的愛爾蘭長毛獵犬,奔過來咬住我的手臂,把我擠到另一邊,想跟我搏鬥。我喜愛愛爾蘭長毛獵犬 牠們的豔麗使我感到敬畏。 但是他們很笨。

當我們沿著灣彎曲曲的路下山準備去日內瓦時,艾藍漸漸變得多愁善感,緊張兮兮的。 我坐在後座。 我爸在前面。「崔西(Tracey),妳知道男人認為世界上最美麗的事物是女人嗎?」 干女人什麼事?想這個的人都是白癡,艾藍。
不,我不這樣說。 我反而說:「有時候我也會想女人」 我希望他會認為好笑並跳到下個話題。我是說這個話題會飛出車外。但是這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回答讓大家沉默下來。

完了。 我猜想我爸是否知道我是個女同性戀。 我從沒有提及過。

艾藍說:「等等—你女兒是個同性戀?」

路越來越彎,車子的速度卻越來越快。 艾藍相信只有快樂的人才會緩慢行駛。 我該繼續說話還是等答案呢? 我爸爸沒有停止。

一定不會…

艾藍帶有權威地說:「噢,現在我知道為什麼妳需要那麼強壯的肌肉了。」 愛爾蘭長毛獵犬—漂亮但愚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