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凡妮莎(Vanessa)這才三歲,她站在前面的巷弄裡,細細的頭髮在背後閃耀著,我正跟她在一排拖著玩具的小孩之間追逐著。  費雪牌的電話玩具車(The fisher price phone)使我速度慢了下來。但我還是跑得比凡妮莎快,總是可以抓到她。

六歲時 ,她有一雙引人注目,圓滾滾的淡褐色眼睛。我會用頭髮輕掃她的臉,而她會努力地用雙手阻止我。

跟凡妮莎在一起,事情就這樣自然發生了。 和她在一讓我覺得格格不入,就像我們接吻時留在嘴裡的味道。她出生於加拿大,口中說著英語,而她的腔調與我的口音有著強烈的對比。 我們上不同所學校。她的朋友並不是我的朋友。但跟上她那群朋友的腳步是有必要的。

凡妮莎總是一個人漫步在商場裡;尋找可以作弄的對象。  背地裡,我對她未成年的世界懷有很大的恐懼。在我個人的私密領域裡, 我可以跑得很快,充滿自信,可以搏鬥,可以掌握 ,而且沒有一個小孩能夠擊敗我,不只是比我老的,比我年輕的,甚至是 我叔叔的朋友,也難不倒我。面對那些青春期的男生,我會像個野蠻的小孩攻擊他們,他們會退縮、忍耐, 因為我只是個小孩,因為他們都非常懦弱

 

但是在凡妮莎家裡,我們的角色卻是顛倒的,我通常都是退縮、忍耐的那一方。  我無法理解她媽媽為何睡在廁所,將大門緊閉。(也許幾年後我會發現艾芙琳(Evelyn) 出現在倫敦的百貨公司裡,認出那雙我在大廳和廁所之間看見的手:她像夢一般美妙,有著英國腔,因為勞累和聰明讓她不斷地睡覺。她忘記替孩子準備在 派對中玩的遊戲 – 我奶奶總是會替我們準備好玩的遊戲 – 但艾芙琳卻只是讓我們拖著玩具不斷地繞著房子走,只有三歲的我心裡想著:「真是糟透了!」不過還好有凡妮莎,飄著一頭細細的頭髮走在前面。她是我的朋友。而她媽媽正在哭泣。)

就這樣,十歲的時候,我和凡妮莎在一起。我是一個愛捉弄人的女孩,一個沒有母親的女孩,一個英國女孩,一個愛接吻的女孩。

我們追逐的那個男生正猛烈地徒步奔跑著,但我們有腳踏車,很快地我們封鎖了獵物的出口。  他退回到他的腳踏車旁。小心翼翼地。數到三…他出局了。  我盯著他…他瘦弱的小腿,在飛速的自行車後面,當他的轉身時,眼神充滿恐懼。  我感覺到所有女孩子的眼睛都輕浮地朝著同一個方向搜尋他。  我們全部的女孩子熱烈地排成一排,當我們看見那男孩臉上焦急、不斷吞口水,還有左腳從腳踏車踏板不經意打滑的樣子,大家一陣極度的興奮。  我們全部往後退,並不是不抓他了,只是時候未到。 我們移動著我們的腳踏車,伴隨著他的恐懼。 而最古怪的事情是,我們全都默不作聲,我回想了一下,我唯一聽到的只有輪胎在碎石路上摩擦的聲音,還有前方些許的喘息聲。

 

我們沒有人會被男生嚇到人,這我很清楚。但我不知道其他女孩子的名字… 我從來沒見過這些女孩,我只知道這些和我不同校的女孩子們都很聰明、身材好、懂得選邊站、總以朋友為優先、 抓起男生就親,在下課時間把他們迷得團團轉 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。

十歲時,我們女孩子將身體緊貼著他們,也將我們的舌頭放進他們的嘴裡。 所以說,我們當然要抓男生 -- 為何不要?-- 我們抓他們然後拉他們的頭髮,因為這一切都是公平的,即使男生們轉過頭,跑過來,用他們的小手抓我們,推我們,往前一衝,把我們推到在地,不是因為他們太用力,而是因為 他們拉不住我們  其他男生也許會跑來看,但他們從來沒有及時趕到過,因為男生沒有重量,沒有實力將我們推倒在碎石路上。當另一群人抵達的時候,我們的雙手就像鐵鎚一樣逼著男生們放棄,我們強壯的雙腿,厚實的膝關節很嚇人,曾將他們扭轉壓倒在地,有些時候他們會大聲哀嚎,在此同時,其他戰敗的男生也抵達了現場。 

 

這就是 我在騎腳踏車時學會的技能…我們這些女孩,正在讀彼此的心思。 

 

 

W我剛剛進行到哪了?喔,十歲。夏天。 我和凡妮莎還有她不知名的朋友們在一起。 我們發現了這個男孩。追著他。 慢慢地,默不吭聲地,我們將他包圍,阻擋了他的行動。 然後我們逼他脫下褲子,因為他不想這樣做。  我們拉開了他的腳踏車,那裡有個很大的沙坑,周圍連個大人都沒有,只有一個女孩踢著沙子。  然後我們全部的人一直踢著沙,瘋狂地踢,就像每次有人告訴妳不要踢沙子時,我們的身體裡就會緊緊的積聚著 等待爆發的狂怒 ,所以,是的,沙子飛進了我們的眼睛,而我甚至不記得我看到我們在踢沙子,我只記得呼吸聲跟撕扯聲。 將沙子清乾淨之後,他的衣服被扯破了,正啜泣著,而我們現在看起來似乎比他高大許多,他站在那裡,就像個無殼的東西,他的陰莖上沾了許多小石子。 他不應該是這麼瘦小的。

 

他別過頭將臉埋進泥土中。大叫一聲。聽不見了。發瘋了。   

 

  

 

   

 

   

 

  我們散亂地逃跑 – 也很驚慌,當我騎上我的腳踏車時,我感到我的嘴裡有一陣血腥味 ,就像是其中一位女生被打了臉頰一樣。  我們一回頭拿到他的衣服後,就像蜜蜂一樣快速地逃離現場。 我很抱歉,我們默默地說,我們只是為了讓你慢下來。

 

 

我再也沒有見過這群女孩。在回凡妮莎家的路上,我擔心她媽媽會抓著一件小男孩的衣服,氣喘噓噓地跑進車庫,用漲紅的臉及刺耳的聲音對我們說什麼。但,一如往常,艾芙琳又睡了,而我和凡妮莎上樓把衣服脫了。  感覺像過了很久,我才打破沉默,而凡妮沙打開衣櫃底部的抽屜,我緊接著把衣服藏到最裡面。關上門後,我讀出她內心的想法。我將手指輕放在她溫暖的胸部上,安撫她的心跳,接著 她的雙唇緊貼著我的雙唇,封印住了秘密。

 

   

她的身體很溫暖,有美人斑,細長的頭髮散落在她慵懶的橄欖色眼睛旁。 我用力吞了一下口水,心裡感到很抱歉,我想對剛剛的事說些隻字片語,但我無法感受到那逃跑男孩的心情,唯獨只能感受到女生們高漲的情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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