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 我最好的朋友薇薇安 (Vivian)在她夏暮街的(Summer Street)家裡所過的 萬聖節 是我最奢侈的時光。 當時接近冷颼颼的十月底,我記不得當時我穿什麼,只記得我們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黑色俄羅斯調酒(Black Russians),幻想著如果我把體內的醣分以咖啡酒取代(Kahlua)會發生什麼事, 這沒什麼好奇怪的,真的,想想看我們所嗑的藥 ,喝這麼多酒來取代他們的醣分也許是件好事。 我現在不這麼做了,當時那麼做是因為我只有十五歲,一個勇於嘗試的年紀。 在那陣風裡,勇敢、無可救藥的愚蠢以及美麗稍微失去了平衡。 我和薇薇安去買香菸, 雖然派對已經持續到早上,夏暮街也滿暖和的,我還是隨手拿了某個女孩子的夾克, 我將夾克拖在背上,感覺就好像在演電影《娃娃谷》(Valley of the Dolls)一般,我對於文學的品味就像我對酒的品味一樣差,而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盤旋於夏暮街悶熱的風裡,
我也一樣。我幻想著我有一雙 紫羅藍色的眼睛,這樣我就可以戲劇化地沉浸在床上、沙灘上和水裡, 我手臂往後伸,將脖子拱起,感受那風拂過身體,直到撞到了地面,牙齒散落在人行道上,才回過神來,
雖然寒風冷冽,麻痺了我的神經,使我幾乎停止呼吸,但我還記得有人說過,當腳指或手指斷掉時,即使是在鋤草機裡找到它們,也要將它們低溫保存,這樣就可以經過手術再縫合,
所以我 開始跪在地上 尋找散落各地的牙齒。我記得我跪在薇薇安的腳邊,她鬆開我的拳頭,溫柔的地撥開我的頭髮說:「我們看看吧」!我把雙手打開,手裡盡是碎石子。真是糟糕!看來想重新接回牙齒是不可能了, 薇薇安說:「噓!沒關係,沒那麼糟,來,嘴巴張開讓我瞧瞧」,我做不到,雖然我很想這麼做,但天氣太冷,我的嘴巴張不開,但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我正在思索未來,我的奶奶會說:「她以前有一口漂亮的牙齒呢!」, 而我會在一個不需要牙齒的地方工作,結交一些不在乎他們的朋友有沒有牙齒的朋友。 我很努力地思考什麼工作是不需要有牙齒的,我會有什麼樣的朋友。我的思緒彷彿 嘴裡的血一般又黏又稠 。我唯一確定的是,那個女孩一定不會借我她的皮夾克。我轉身對薇薇安低聲說:「聽著,我有個秘密,別告訴任何人,那就是我很愛慕虛榮。」 |